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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從相遇的那天起,我們一點一點地靠近,也一點一點地遠離。」 --- 吉田修一《路》

昨天晚上翻開吉田修一的小說《路》,號稱是一本他「寫給台灣的情書」,看見自己習以為常的地方,被這樣細膩的書寫,有一種有趣的陌生感。譬如說,在我們看來在普通不過的排骨飯,在吉田修一這位外國作家筆下,就成了:「排骨飯是台灣很受歡迎的食物之一,豬排骨肉先用醬油口味的醃料醃過,再裹上太白粉油炸,放在白飯上,配上榨菜、炒青江菜等許多青菜一起豪邁上桌。」頓時有一種,好像在看美食評論家介紹日本著名炸豬排丼飯的錯覺。

是不是,我們對於異國城市的想像,總是比較特別的,好像每一件事物、每一個尋常,都能抹上一些與眾不同。因為少了那些現實生活的壓力與熟悉,所以我們能用新奇的眼睛去看,像小孩一樣伸出好奇的手,去觸摸去感受。

那天看到了一個故事,是說一個男孩在年輕的時候,錯過了一個女孩,最終和另一個女孩交往然後穩定的結婚了。但他覺得自己始終忘不了那個他錯過的女孩,偶而午夜夢迴,他想到那個女孩,會有想掉淚的衝動。但我看完時,想到的卻是張愛玲在小說《紅玫瑰與白玫瑰》的經典名句:「也許每一個男人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,至少兩個。娶了紅玫瑰,久而久之,紅的便成牆上的一抹蚊子血,白的還是『床前明月光』;娶了白玫瑰,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,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硃砂痣。」

因為沒有真正朝夕相處過,所以我們看不到對方可能的缺點,也不必在日常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中,學著和可能因為負面情緒而張牙舞抓的對方共處。因為看不到這些,所以誤以為錯過的遺憾最美好,誤以為那個短暫佇足的異國城市就是我最想居住的夢幻城市。

回過頭來看,學著和眼前的相處,在當下的生活去發現,或許是最重要的。

從吉田修一的字裡行間抬起頭,在假日午後的咖啡館,往落地窗外望去,眼前正好是一片小公園,入秋的微微陽光灑落,涼風徐徐。小女孩和小男孩正丟著球玩鬧,旁邊應該是父母的大人們隨意坐在板凳上閒聊,遠一點的地方,孩子盪著鞦韆,一隻黃金獵犬開心的奔跑。

就像《路》裡在台灣工作七年,非常喜愛台灣生活的日本女生春香,站在台北假日的巷弄街頭,環視四周說:「果然很美。」

「你看到了甚麼?」身旁的小男孩問。

春香回答:「全部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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